赫拉与世人期待的喜悦

如是我闻

【本马达】A Song To The Thunderbird 雷鸟之歌(2)

Author:赫拉克勒斯

Couple:雷夫·麦考利(珍珠港)x 詹姆斯·瑞恩(拯救大兵瑞恩)

Rating:清水

Warning:只借用了名字和部分设定,战争部分都是瞎编鲜少依据;人物不属于我,一切都是脑洞。慢热慢热慢热,重要的话说三遍。

Summary:他们的爱情萌生在战争时代,死亡也无法使他们分开。



Chapter2.蜗牛与雏菊

 

 

普利茅斯。

 

归队后雷夫·麦考利还没被委派过任务,一旦从战斗中空闲下来,雷夫反而不适应这种安宁的生活,他的朋友、他的家人都在遥远的大洋彼岸,而他英国的战友都去执行英女王机密任务,只剩他一个留在后方,唯一与他为伴的只有与他出生入死的战机,久违的孤独包围着他。

 

他尚且如此,那个受了重伤、身处异国又没有战友在身边的士兵又该如何呢,他想到那张年轻的脸,被血汗、硝烟、尘土层层浸染,眼神却依旧纯粹,身处战争,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战友,而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和他们再次战斗的机会。

 

是他将青年送来了不列颠,他是青年与这里的唯一联系,中尉不忍的想,这个青年醒来后就要承受与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苦难。

 

而如今的世界,谁不是这样呢。

 

青年躺在床上三天还未醒来。雷夫每天都来到病房,凝视着伤势没有好转的士兵,他看着这个列兵,就像在凝视曾经的自己。又是新的一天,休假中的中尉向医院附近那处破败的小小花园走去。

 

在花坛中一阵挑选后如往常那样推开病房的门,成功救援回来的士兵已经睁开眼了,安静躺在床上,见他来了挣扎着欲坐起来,雷夫见他醒了,压下心头的喜悦,不动声色的放下刚刚摘下的花,按住他未受伤的那侧肩膀:“躺着就好。”

 

“Sir,我记得你,谢谢你救了我。”病人依言躺回去,虽然受着伤,还是用完好的那支手臂行了个军礼,“美国空降101师二等兵,詹姆斯·弗朗西斯·瑞恩向您报到。”

 

“雷夫·麦考利,美国空军中尉。”也举起手臂郑重的回了礼。

 

“可是你,”瑞恩惊讶的歪着头示意他的军装,是英国皇家空军无误。

 

“我的田纳西口音不够明显么?”雷夫坐下来,“我和你一样是美国人,自愿加入英国空军,这边什么都缺,特别是飞行员,所以我来了。”

 

雷夫指指放在桌子上的花,“这几天每天我都带一束花来,你一直在睡,可一轮到雏菊你就醒了,我猜它是你的幸运花。”

 

瑞恩倚着身后的枕头,半靠着坐起来拿起花束,闭上眼,脑海中翻涌起麦克给他读过的一首诗。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只看你在对面微笑。

我爱着,只我心里知觉,不必知晓你心里对我的感情。

我珍惜我的秘密,也珍惜淡淡的忧伤,那不曾化作痛苦的忧伤。

我曾宣誓,我爱着,不怀抱任何希望,

但并不是没有幸福——

只要能看到你,我就感到满足。

 

Sir,谢谢你的花。”他的脸腾的红了,这是首爱情主题的诗。

 

“这很美。”他听到对方问,“它叫什么?”

 

“《雏菊》。”见对方并未在意,便安下心,“我三哥麦克是个情圣,总是念这些东西给他女朋友听,我也跟着记住了。我总是粘着他们,哪怕他们中谁在约会也甩不掉我。”瑞恩看着远方,回忆倒流到小农场,那时候麦克总是拿着诗集,还常常自己在笔记本上写一些他看不懂的话。

 

“我妈妈爱死了雅姆,所以用他的名字当做我的中间名,结果我们兄弟中唯一有些文学气息的麦克,倒是是使用了打鱼为生的祖父名字。”

 

“我猜你们兄弟感情很好,”雷夫从未如现在一般享受在消毒水味道的房间里琐碎的闲聊,只因这个青年的醒来。

 

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事,哪怕列兵与自己只是萍水相逢,他依然为此深深感激。

 

“是的,虽然山姆乔治总是在争谁更会打架,但是是的,我们总是有相同的想法,我们就像四胞胎那样合得来。你呢中尉?你有兄弟姐妹么?”青年的脸色依旧苍白,强打着精神。

 

他在害怕他离开么?

 

“很遗憾我是独生子,为此我和母亲吵了一架,她觉得作为家里唯一一个男性麦考利我有义务留在家中生一堆小麦考利———在德国佬快打到家门口的时候。”

 

“哦。”瑞恩缓慢的回应了一声,心脏没有预警的抽痛起来。

 

他迟钝般想到,自己也已经是兄弟中唯一的瑞恩了。

 

 

 

 

 

当晚瑞恩发起了高烧。

 

医生告诉雷夫,二等兵的病情突然恶化,伤口感染,抗生素和吗啡紧缺的情况下,最快到达的一批物资也要明天才能到。今晚至关重要,如果没有扛过去,那么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瑞恩的额发已经被汗水打湿,皮肤红的像烤炉里呆了两个小时的火鸡,左臂上的伤口如火焰般灼烧着他,撕扯着他的神经。

 

半睡半醒间,有人掀开他的被子轻轻抬起他的手臂,有什么东西涂在皮肤上,凉凉的很舒服,一支棉签沾了水滋润着他的干裂的嘴唇,他努力睁开眼。

 

是中尉。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他沙哑着嗓子问,他不明白中尉为什么还留在这,现在已是深夜,对方过于热心了。他感到身上的粘腻感少了很多,甚至有些轻快。

 

“你在发烧,医生说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但是已经没有人手了,所以我来帮你降温。”中尉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这才看清,中尉正用纱布蘸着酒精擦拭他的皮肤,一旁的酒精瓶子已经空了一支,看来他已经做了很久。

 

就像他小时候生病妈妈为他做的那样。

 

似乎是想说感谢的话,不幸的是气管开始罢工,只发出了一阵破风箱似的呼呼声,胸口震得发疼:他猜他的肺也感染了。瑞恩头疼的厉害,左臂突突的跳,身下的床单都湿透了,眼睛酸胀不已,“你会一直陪着我么?”他虚弱的问。

 

“是的我会一直陪你,我知道你很疼,过了今晚就不会疼了,”中尉急切的问答,怕迟疑一秒,对面的男人就会放弃。

 

第无数次掀开被子,雷夫卷起瑞恩的裤子,为瑞恩擦身。

 

“我知道这很蠢,我该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坚强,可是,咳咳,咳咳——”刚想继续,瑞恩又不得不停下来,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身体抽搐着,头上的盐水瓶跟着晃动,看起来他的四肢百骸都遭受了成倍的疼痛。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你受伤了,詹姆斯这没关系。士兵也是人,也会感到疼痛,不必为此羞耻。”对方放下酒精碗,双手摸着他的头发,“你该为自己自豪,你的战友告诉我们你受伤后还炸掉了桥,你是那么勇敢坚强,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你是个英雄。”

 

“我是么?”瑞恩的眼睛已经溢满了生理泪水。

 

“你当然是,所以你要坚持下去,不能停在这里,你要战胜感染,战胜德国佬的子弹。”中尉俯下身,给他一个额头上的亲吻。

 

“我累了,让我睡。”瑞恩闭着眼接受这个吻,他撑不下去了。

 

“别睡,和我说说话,你要告诉我那四十个人名单的,记得么?”雷夫分散着青年的注意力,掀开另一侧被子,打算为他降温,然而当他看到瑞恩的左臂时倒吸一口冷气。

 

伤口已经溃烂了。

 

中尉颤抖着手指小心的注意不碰到伤口,将瑞恩左臂放到被子外,飞奔着去叫医生。

 

 

 

丹尼·巴格是位经验老道的医生,更是普利茅斯战地医院的王牌,他做过的手术数以千计,却在此刻第一次为即将动的手术而心有不忍。

 

“士兵,我需要为你动一场手术,问题是我们的麻药已经用尽了。”巴格医生正在小心的为瑞恩清理伤口,严肃告知他这个严峻的情况。

 

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削去烂肉。雷夫心下一沉,手心已经全是汗了。他绕过护士握住瑞恩的手,甚至不敢用力,怕床上的人被自己揉碎了。

 

“我知道了,医生,”瑞恩闭了闭眼,用冷静到不可思议的语气道:“开始吧。”

 

手术刀闪着寒光,巴格医生飞快的动作,想尽量缩短手术时间。

 

然而剜去疮疤的疼痛比被击中时猛烈百倍,柳叶刀落下,鲜红的血争先恐后的涌出,雷夫怕瑞恩挣扎,用力按住他的身体,然而列兵并未如料想般挣扎,只是痉挛着身体一动不动。一刀下去,瑞恩瞳孔微张,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雷夫本想安慰他,忽然床上的青年用右手扯扯中尉的衣角,低低的笑起来:

 

“我给你,咳咳,唱首歌好不好。”

 

雷夫下意识的点点头,想到他可能看不清,便大声问:“你要唱什么?”

 

青年右手小小的打着节拍,哼起了歌:

 

He was just a rookie trooper and he surely shook with fright. 

He checked off his equipment and made sure his pack was tight. 

He had to sit and listen to those awful engines roar. 

You ain’t gonna jump no more.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唱到这里,仿佛来了精神,声音甚至都大了些:

 

"Is everybody happy?" cried the sergeant looking up. 

Our hero feebly answered, "Yes", 

and then they stood him up. 

He jumped into the icy blast, his static line unhooked. 

And he ain’t gonna jump no more. 

 

Gory, gory, what a hell of way to die. 

Gory, gory, what a hell of way to die. 

Gory, gory, what a hell of way to die.  

He ain’t gonna jump no more.

 

“这是,我们空降师之歌,讲的是,有个新兵,咳咳,他跳伞,的时候,没把开伞尼龙绳挂上,就,跳下去了,他的伞具失灵,然后,摔死了,哈哈,”他甚至笑出了声:“中尉,你说,好不好笑。”

 

没等雷夫回答,列兵终于晕了过去。

 

 

以后的很多很多年,不再年轻的雷夫无数次回忆起他与瑞恩的曾经。他们之间的一切都随风而逝、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不再有回音而他仍不死心的原因,大概是他们曾有过这样不够美丽,却足够壮烈的开始。

 

这就够了,他想。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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